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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歷HIV檢測

來源:妖孽男    閱讀: 1.89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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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歷HIV檢測

     幾個月前去過一趟泰國,曼谷這種地方,多的是藏污納垢的場所,我也不是出污泥而不染的小菊 花。回來後,爲了不讓石頭老是高懸着,想想還是去做檢測吧。

檢測是免費的,在一個偏僻的小屋裏,推門而入,刷的一下,所有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忽然有一種被曝光了的無地自容,趕緊縮到角落裏,屋角有個電視,反反覆覆在播放着一些有關防治HIV的宣傳片,屋裏開着很低的冷氣,一屋子的人,男人,青壯年,卻沒有一點聲音,一個個面色凝重,惴惴不安有如待宰的羔羊,每開一次門,都要對新加入的行一次注目禮,那種目光,不知是對新加入組織者的歡迎,還是幸災樂禍,更有泥菩薩過江前對凡塵俗世的驚鴻一瞥。忽然感到汗毛豎起,一陣惡寒,空調打的太低了。

     我沒料到是這樣的氣氛,想象中應該是賊頭賊腦跟特務接頭似的,半路上還接到了他的消息:不離不棄。完了,這怎麼就跟真的一樣,忽然覺得自己的症狀跟網上描述的一樣,低燒,乏力,噁心,想吐,該不是中招了吧,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中也瀰漫着一種詭異的氣息,隊伍在緩慢的向前移動,每個人都像是魯迅筆下被一隻無形的手提着的鴨子,不由自主的伸着脖子透過玻璃門看裏面的受刑者。等我一隻手按着另一隻手上的棉球走出檢驗室,蜷縮在沙發上,等待着最後的審判,我聽到時鐘在滴答滴答的走,我聽到心臟在撲通撲通的跳,我還聽到窗外有一種翅膀撲棱的聲音,伴隨着一聲桀桀的詭笑。我很虛弱,我需要一個擁抱,或者一個肩膀,哪怕是一隻伸過來的手,伴隨我的,只有那個短信。這一個十分鐘,算得上是生命中最漫長的等待,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叫她們白衣天使了,當她告訴我,陰性,你沒事了。我忽然覺得我也成了長翅膀的鳥人,我也能飛了起來。外面的太陽很猛烈,我覺得很好,活在陽光下,很好。

     還不敢十分大意,根據書裏的描述,它有兩三個月的窗口期,等過了這個階段,再來確診一下,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這一晃就過了三個月,從夏天一下子就到了冬天。我不是故意選在冬至這天去做的檢測,國家的免費資源不是天天開放的,只不過恰好是這一天,再去一次,要麼石頭落地爲安,要麼身體入土爲安,總之,有了前面一次,這回心裏篤定多了。

     推門進去,依舊人頭攢動,面對聚光燈下的注目禮,不再向上一次那樣有如小鹿般亂竄了,而是帶有suppersatr的風度,很矜持的根據不同的分類,一一回禮,幸災樂禍的,小樣,爺是來複查的,造就沒事了;悲天憫人的,安了,我不過是來體驗生活而已;目光如電的,sorry,等你過關了再說。忽然,

彷佛是魯豫上身似的,天哪,天哪,這是真的麼,怎麼可能,真不敢相信,這裏面居然有女的,而且是年紀一大把,後來想想也釋然,病毒面前人人平等,它沒有年齡歧視,性別歧視,性取向歧視,只要你夠膽,一切皆有可能。#p#副標題#e#

     不過很快的老人家就擺明了身份,人家是帶着兒子來檢驗的,那兒子一看,雖然不對自己的胃口,但還是看出來,是自己人。這當媽的也夠開明的了,
也不知道這個小孩是涉嫌母嬰傳播,血製品傳播,還是OOXX傳播,至少,人家在等待審判結果的時候可以有個溫暖的依靠。天使還沒有降臨,房間裏到沒有上回那麼安靜,幾個上海人正在和那個母親熱烈的討論着些什麼,這幾天我正好在複習金先生的笑熬漿糊,正看到小尼姑繪聲繪色的在描述她跟令狐大哥以及採花大盜田伯光如何的鏘鏘三人行,我對上海話的聽力僅限於豎起耳朵能聽懂個六七成,也不知怎麼的,那對母子沒做檢驗就走了。白衣天使進來了,人們自動的排成了一對,我這才把漿糊放好,仔細端詳這一堆人馬。很容易看得出,老油條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新闖禍的還是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忽然再看看,自己也變得油條起來了。

     今天的人倒不是很多,但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排在第一的,號稱去驗血,結果血庫通知他的血液不過關,他就電話預約過來了,結果他進去了半個多小時也沒出來。排在我前面的,我很不厚道的就想起了田伯光,反正跟我看到金先生寫的相當的吻合。田伯光看到前一個進去老半天還不出來,額頭又開始冒汗了,他是八個月前惹出的事端,當時就過來檢測了,結果也是排在他前面的一個人,中招了,結果馬上有幾個醫生將他圍成一圈,田伯光在後面看着嚇壞了,生怕交叉感染,做也沒做就溜了。這不12月1號全球防艾宣傳,又勾起了他心中的惶恐,拖到今天不得不過來接受審判。還好前面那個的結果出來了,陰性。田伯光的結果也等了很久,他一邊假作鎮定的跟我們說笑,一面不時伸頭看看天使在裏頭搗鼓什麼,然後又自言自語,怎麼這麼久還沒出結果,不會我也中招吧,完蛋了,肯定完蛋了,不知道這回會不會輪到我關黑屋子。說的後面一幫人哭笑不得,我身後的小胖子問他,如果真的得了,該怎麼辦,他很英雄氣短的說: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了,大不了死。想了一會,又冒出一句:我得報復。

     我身後的小胖子更逗,他說他就在會所裏跟小姐用手diy出來的,但老是感覺小姐不乾淨,於是也過來湊熱鬧。我說你這不是浪費國家資源嘛。他嬉皮笑臉的說,是呀,他還得找個藉口,否則護士小姐會把他趕走的。我隨聲附和,恩,下一次你爭取不用藉口光明正大的來檢查。

     田伯光抽完血後出來,天使在裏面叫了一聲,下一位。等我坐好,她都也不擡,幾個月了?我臉一紅。對……對不起,我還沒懷上。她依舊投也不擡:別開玩笑,問你跟小姐什麼時候做的。我沒跟小姐做過什麼。猛的擡起頭看我。 我趕緊補充:我是和先生做的。天使爲之一振,正眼看了我一眼,然後我就看着她把表格裏小姐兩個字刪了,讓我糾結的是沒看清她補充寫上去的是先生,男生還是鴨子。護士小姑娘緊接着問我結婚了麼,有女朋友了麼,還打算結婚麼。我差點暈倒,這種BT 的問題虧她問的出來,忽然想起人家一個冰清玉潔的直女,能夠大言不慚的跟我討論這方面的倫理,已屬不易了,我沒必要再把她拗彎成腐女。可是小姑娘依然不依不饒的跟我大有深入探討的趨勢,再下去就得教她1069等專業名詞了看來。回頭看看玻璃門外面那一個個被無形手拈起來的脖子,田伯光更是大呼倒黴,他的前一個後一個都有大問題,他夾在中間,想不來點交叉感染都難。於是提前結束了答記者問,小姑娘很有職業操守的終止了自己的好奇心,幫我抽血化驗,臨走還不忘被提示注意安全。果然一出玻璃門,田伯光就上來噓寒問暖,大有一根線上的螞蚱的趨勢。果然,有個人聊天,這十分鐘飛快的就過去了,揮着翅膀的小姑娘,果然就揮着翅膀把我們兩個小螞蚱趕走了。

     外面天寒地凍的,天氣真好!

     從此我又可以在光天化日下不穿雨衣繳納公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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