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孩子下班前反覆洗手洗臉洗脖子
在仁濟醫院的發熱門診，護士顧琦雯正忙着接待一批又一批高熱病人：量體溫，問診……
發熱門診依然忙碌，不過和H7N9禽流感高峯時期的門庭若市相比，如今已經冷清了很多。15年的護士生涯，7年的發熱門診護士經歷，顧琦雯見識過非典、甲流、H1N1、水痘、麻疹病毒。2013年3月底，人感染H7N9禽流感病例突然出現，此後全市啓動流感流行三級防控應急預案。顧琦雯是仁濟醫院發熱門診預案啓動後的第一個當班護士，第一天她就碰到了兩名疑似禽流感病人，七八十名高熱病人。
穿上防護服就強大起來
面對禽流感病毒，緊張過嗎？顧琦雯先搖搖頭，接着又點點頭，“說沒有緊張是騙人的，H7N9在上海首次被發現，一開始來勢洶洶，醫務界對這種病毒的認識還不足。但是一穿上防護服，心裏莫名地會強大起來，就像披上了戰袍一樣，心裏很堅定地要和病毒進行戰爭了。”
量體溫、詢問病人的接觸史、給病人戴口罩、護理疑似禽流感病人……每天過得忙碌而又平凡。顧琦雯說，最忙碌的時候，一個時段前後涌進四五十名病人，擡起頭一堆人圍着她等着她寫下病人接觸史，“我告訴自己，越是忙越要平靜，否則更亂。”
作爲護士，常常面臨很大的風險。在出現疑似禽流感病人時，護士要對病人進行全方位採集，將標本送到疾控中心檢測確認。“咽部分泌物的採集是最危險的。”顧琦雯坦言，“我們要把長棉籤伸到病人喉嚨的最深處，每個病人都會噁心，不小心噴出來的分泌物幾乎都會濺到我們臉上。”
工作時不敢喝水
穿上4層衣服，戴上“豬鼻子”口罩，在發熱門診一呆就是24小時。和普通門急診護士、病房護士相比，發熱門診的護士工作環境更加艱辛。
因爲每天隨時隨地都可能碰到禽流感病人，每個門診護士都要把自己全副武裝起來。而三級防控應急預案啓動以後，護士的“防護裝”再次升級。趁採訪間隙，顧琦雯脫下了口罩，紅腫的兩頰印入眼簾，“都是‘豬鼻子’防護口罩惹的。現在已經好多了，半個月前因爲長時間戴着豬鼻子口罩，甚至把臉上的皮膚也磨破了。”
因爲長期戴着防護口罩，護士們常常口乾舌燥。但是，她們寧願忍着也不敢喝水，因爲從上到下的防護，使上廁所成了很大的“工程”。
作爲母親，談到4歲的小女兒總能觸碰到顧琦雯心底最柔軟的地方。小顧說：“心裏最擔心的是，怕將醫院裏的病毒帶給女兒。”和發熱門診裏其他6個媽媽護士一樣，每天下班前，小顧就會反反覆覆地洗手，洗臉、洗脖子，一遍兩遍三遍……下班前的衝淋，發熱門診的護士用的時間總是最長，“我們所能做的只有多洗洗了。”而上班前，發熱門診的護士們都會帶上一套乾淨的衣服，回家後不敢碰孩子，第一件事就是在門口換上衣服，儘可能減少風險。#p#副標題#e#
隔離時爲病人做生活護理
4月2日一早，應急預案啓動頭一天，發熱門診的預檢臺就排起了長隊，一批批病人涌來。
下午，一名28歲的女孩在一大家子陪同下出現在顧琦雯面前。女孩看上去沒有精神，呼吸有些急促。這是她高燒第5天，幾天前她曾到醫院就診過，但是情況越來越糟。
顧琦雯立即給她量了體溫：40℃。檢查後發現，女孩肺部有陰影，白細胞也比較低。於是，這位女孩被列入疑似禽流感患者。按照流程，顧琦雯一邊採集標本並送到檢驗部門，一邊安排將這位女孩隔離。
在等待化驗結果的時間裏，病重的女孩有些焦慮，“要喝水、胸悶想吸氧……”在只有一個人的隔離病房裏，顧琦雯成爲了女孩唯一可以見到的人。她儘量多做些生活護理，讓女孩舒服些，還不斷安慰女孩，給她打氣。而隔離病房外，10多名陪同而來的家屬同樣焦慮，不斷向顧琦雯打聽化驗結果。
次日早上6點，經過一個晚上的等待，化驗結果出爐：排除了禽流感。所有人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爲就診市民進行心理安慰
平時，仁濟醫院發熱門診一般只有一二十名病人。但是從4月2日開始，發熱門診突然熱鬧起來，每天有七八十名病人，最多時有100多人次，這還不包括前來諮詢的病人。仁濟醫院門急診科護士長姚荷英告訴記者，和非典、甲流相比，市民的預防意識大大增強。護士們除了護理工作以外，還要給更多的市民進行心理安慰。“護士，我得了禽流感了。”每天，護士們都要面對各種各樣形形色色地自我診斷爲禽流感的病人：賣雞蛋的大媽沒有任何症狀，但是因爲一度離賣雞的攤位很近，又接觸過雞的分泌物，自己對號入座了，要住院治療。離醫院很近的外來民工沒有溫度計，三天兩頭成羣結隊地來量體溫。還有的吃過雞肉後有些小感冒就神情緊張地要求進行禽流感檢測……
顧琦雯說：“不少病人來的時候很激動，護士們必須耐着性子解釋、安慰。”
所幸，發熱門診病人一天比一天減少，從4月底開始，發熱門診工作強度終於下降了：從每天五六十人次到每天30多名病人。不過，發熱門診的護士們依然不敢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