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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主持“新星”到公益掌門人 闞麗君:“新星音樂會”捧紅了我

來源:妖孽男    閱讀: 5.53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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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13日訊,1980年9月23日,38年前的中秋夜,註定是中國流行音樂史上不平凡的一晚。“年輕的朋友們,今天來相會。蕩起小船兒,暖風輕輕吹……”

從主持“新星”到公益掌門人 闞麗君:“新星音樂會”捧紅了我

首都體育館中飄來的輕快悠揚的旋律不僅劃破了當晚寧靜的夜色,更如同一陣席捲而來的“暖風”,在國內樂壇這片堅冰初融的水面上吹起了再也無法平息的波瀾——這場由剛剛復刊不久的《北京晚報》主辦的“新星音樂會”唱紅了《軍港之夜》《年輕的朋友來相會》,讓朱明瑛、蘇小明、鄭緒嵐等八位歌唱新秀一夜之間火遍大江南北,也讓闞麗君從一名小荷初露的報幕新秀成爲了家喻戶曉的主持明星。

“朋友,80年代的風流屬於誰?屬於你,屬於我,屬於今天的新一輩!任雁是今晚音樂會中最年輕的歌唱演員,她再爲大家演唱一首歌曲《年輕的朋友來相會》。”闞麗君的這句串場詞在如今看來也許平平無奇,但當年給觀衆們帶來的震撼無異於石破天驚。在此之前,業界並沒有“主持人”的概念,演出中只有“報幕員”用三言兩語對節目進行最簡單的介紹。可以想見,這個時而信手拈來地說上一段歌詞、時而又邀請演員返場演唱的年輕姑娘對當晚18000名在場觀衆來說是多麼大的驚喜。從那晚以後,“報幕員”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主持人”這個新鮮又充滿活力的語彙。

在《北京晚報》即將迎來創刊60週年之際,記者再次聯繫到了這位老朋友。談起新星音樂會,談起那段年輕張揚的歲月,闞麗君不停地感慨:“我和晚報的故事實在太多了。”闞麗君同時借《北京晚報》向關心自己的讀者講述了近些年的經歷。2005年,作爲昔日“主持第一人”的闞麗君漸漸淡出了大家的視線。在經營自己事業的同時,她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公益事業中。2014年,闞麗君正式接任中國少年兒童文化藝術基金會會長。幾年來,已經轉型爲“公益掌門人”的她親自帶領團隊爲數不清的孩子送去了關心和問候。儘管身份有所變化,闞麗君仍然沒有完全告別演藝事業:原來是主持人,現在是總導演,換了一種方式,闞麗君依然活躍在自己最熱愛的舞臺上。

“再過二十年,我們來相會。那時的祖國,該有多麼美……”直到今天,這首被“新星音樂會”大力推薦的《年輕的朋友來相會》仍然會不時地迴響在大家耳畔。“二十年”對那會兒的年輕人來說是一段漫長遙遠到可以不去考慮的時間,但時光匆匆,今年已經是“新星音樂會”舉辦後的第38個年頭,東北姑娘闞麗君來到北京也整整四十年了。1978年底,19歲的闞麗君作爲第一批“地方支援中央”的文藝工作者,被調入當時的中央歌舞團,成爲了一名報幕員。

能夠被中央歌舞團選中,除了優異的外形條件,闞麗君甜美的嗓音也格外招人喜愛。1959年,闞麗君出生於哈爾濱的一個軍人家庭。自小就喜歡唱歌跳舞的她一直都是班上的文藝骨幹。17歲時,闞麗君陪同學去報考哈爾濱曲藝團,沒想到卻被現場的曲藝團工作人員一眼看中。唱了一段歌后,闞麗君被當場錄取。進團後,闞麗君開始學習河南墜子。雖然來到曲藝團的經歷有些“誤打誤撞”,但闞麗君對自己的要求一直都很嚴格。從沒接觸過曲藝的她總覺得自己基礎不好,學起來特別認真,走到哪兒都隨身帶着墜子板,一有時間就拿出來練習。也正是得益於這段時間的勤學苦練,闞麗君通透清亮的聲音爲她將來的報幕和主持之路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1977年,闞麗君被北京某部隊文工團邀請,爲一臺“歡迎柬埔寨軍事代表團”的文藝演出客串報幕員。《新聞聯播》專門報道了這場演出,闞麗君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報幕就上了電視。雖然鏡頭一閃而過,但眼尖的同事朋友還是一下子認出了她。回到哈爾濱,很快就有人好奇地來打聽,闞麗君怕“麻煩”,乾脆矢口否認。小小的風波還未完全平息,中央歌舞團的調令就發到了團裏——闞麗君在電視上的精彩表現同樣讓中央歌舞團的領導過目不忘,他們都覺得這是個好苗子,值得好好栽培。於是帶着對首都的無限嚮往,19歲的闞麗君從家鄉哈爾濱來到了北京。

然而,最初進入中央歌舞團的那段日子對闞麗君來說並不好過。被分配進歌隊的闞麗君唱歌朗誦都很拿手,但隊裏唱歌的人不缺,獨獨少一個好的報幕員。幾番考慮後,領導決定把闞麗君培養起來。很快,闞麗君迎來了在民族文化宮的第一次亮相。“我一進團,當時特別有名的服裝設計大師夏亞一就發現了我。她給我做了一身像改良旗袍一樣的演出服,但是那時候我哪兒懂啊。”想起當時天真的“窘態”,闞麗君自己也不由得笑了,“第一次上臺,我差點兒沒把那衣服給撕了。我穿着在臺上一走,底下的人就樂。我們團裏的老演員不幹了,說‘這怎麼能代表中央歌舞團?’他們全體聯名說不行,差點兒沒給我送回(哈爾濱)去。”聽了這番言辭激烈的“抗議”,老團長雖然沒有直接給出答案,卻溫和又堅定地回絕了大家:“你們再看看,她條件還是不錯的。你們年輕的時候,可能還不如她呢。”

頭一回登臺就有這麼多人反對,闞麗君的心裏也一下子沒了底,“我想我可能真是不太行”。就在這時,中央歌舞團開始了在南方爲期三個月的演出。南京、無錫、鎮江、揚州、徐州、上海……年輕的闞麗君把握住了這次難得的機會,積極而投入地跟隨前輩們輾轉奔波在一個又一個城市的舞臺之間。“這三個月就像是一個速成班。一個北方人接受了南方的氣息,南北交融之後再回到北京,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在領導任志萍的支持下,闞麗君開始試着在團內音樂會上改變以往單調乏味的解說詞。“那時候報幕都特別簡單,下一個節目是合唱,歌曲哪一首,指揮誰誰誰,說完就走了。”闞麗君先加上了“親愛的觀衆朋友們”、“大家歡聚一堂”、“今晚月色是多麼的美麗”這些親和的話語,雖然現在觀衆們早已對這些“套路”習以爲常,但在那個思想剛剛解禁、人們連“喜歡”和“愛”都不敢輕易表達的年代,這已經是非常難得的嘗試了。

後來,闞麗君又在此基礎上加入了自己對節目內容的介紹和簡單評說。“其實在‘新星’之前,我們的報幕就已經有所變化了。”正是這些大膽的改變,引起了當時“新星音樂會”的策劃者之一、《北京晚報》文藝記者沙青的注意。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到首都體育館,燈全都開着,我看見最遠的角落都坐滿了人,突然就開始緊張了。”回憶起1980年9月23日晚那場轟動了北京城的“新星音樂會”,闞麗君至今記憶猶新,“我站在後臺,覺得有一種天助的力量,一咬牙就走了出去。”全場的燈光靜靜地掃落在穿着一襲白色長裙、滿頭烏黑秀髮高高盤起的闞麗君身上,她迎着18000名觀衆熱烈的注視,走到了舞臺中央。一邊向觀衆們熱情地介紹每一位登臺的演員,一邊又結合着“新星音樂會”的主題暢聊歌詞中的精彩片段,全心投入的闞麗君並沒有意識到,就在這場演出之後,她的人生即將迎來一次天翻地覆般的轉折。

1980年,《北京晚報》復刊。在這個萬象更新的時代關口,沉寂多年的中國樂壇也處在劇烈的變革和討論中。未來的音樂究竟該何去何從?《北京晚報》用一場旨在“推出新人,推薦新歌”的“新星音樂會”給出了自己的答案。音樂會的計劃落定後,時任《北京晚報》文藝記者沙青和鐵池開始在各大文藝團體中挑選合適的演員。歌手的陣容確定下來後,尋找一名合適的報幕員成了當務之急。

當時,闞麗君已經在北京小有名氣,許多人都開始知道中央歌舞團有個很不一般的女孩,報幕詞說得新鮮又有趣。這樣的“傳聞”自然逃不過沙青的耳朵。在中央歌舞團一間有些狹窄的宿舍裏,正在化妝的闞麗君第一次見到了慕名前來的沙青。“那個時候我不知道‘新星音樂會’會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我只知道它是一臺晚會,但是是一臺特別用心做了的晚會。沒有哪個演出會給報幕員寫這麼一大段詞的,還得來回推敲,要介紹每個節目,介紹每個演員,我一看,覺得挺新鮮的,心裏的激情一下子就上來了。”直到9月19日售票當天,沙青還在修改闞麗君的串場詞,“他在售票現場,突然想到了什麼,就趕緊寫下來,找人送給我,我就得趕緊背。那真的像是在準備一場戰鬥。”

9月23日,正式演出的日子來臨了。在臺下候場時,闞麗君探頭往外一看,觀衆們早早地就把首都體育館坐得滿滿當當,她開始覺察到,這場演出的意義也許非比尋常。9月24日,“新星音樂會”的第二場演出繼續上演,中央電視臺也在當晚轉播了前一天演出的實況錄像,在闞麗君的印象裏,那一晚的北京城格外安靜:“好多觀衆來看演出,還有不少人都在家裏等着看電視轉播,連車上的人都很少。”一夜間,《軍港之夜》《年輕的朋友來相會》《蘭花與蝴蝶》的旋律迴盪在大街小巷,朱明瑛、蘇小明、鄭緒嵐等八位歌唱新秀和闞麗君也隨即變成了家喻戶曉的紅人。“第二天我和住一個屋的任雁去大石橋衚衕的雜貨店買月餅,一看我們進來,售貨員都唰地圍了上來,問我,你是電視裏那個闞麗君嗎?每個人都恨不得摸你幾下。”闞麗君第一次對“紅了”這個詞有了實感,“那年的中秋,我就是這麼過的。”

“新星音樂會”上的精彩表現讓大家迅速記住了高挑美麗、聲音動人的闞麗君,更爲重要的是,她的出現讓“主持人”的概念漸漸浮出了水面。無數的演出邀請紛至沓來。很多不會念闞麗君名字的人乾脆直接說,我們要“新星音樂會”上的那個女孩。

從新聲新秀音樂會、雅爾合成器第一次進中國到皮爾·卡丹規模巨大的時裝秀,從連續主持1989-1991年三屆春晚到港澳迴歸文藝演出,屬於闞麗君的舞臺越來越廣闊,但她仍然對“新星音樂會”情有獨鍾。“改革開放三十年的時候,世紀壇有個展覽,文藝部分放的第一張照片,就是‘新星音樂會’上我們九個人的合影。現在想想,就是年輕人們做了一件特別了不起的事兒。”闞麗君說,“我是‘新星’捧出來的,我特別慶幸自己趕上了這個時候。一臺晚會、一個藝術家能成功,最後還是要靠作品說話。”

從主持“新星”到公益掌門人 闞麗君:“新星音樂會”捧紅了我 第2張

在採訪的一個多小時裏,闞麗君放在桌面上的手機不時就會亮起。微信和電話裏,總有事情在等着她拿主意。2014年,闞麗君正式成爲了中國少年兒童文化藝術基金會的會長。與現在有條不紊、秩序井然的兒藝會不同,四年前交到闞麗君手中的,是一個十足的爛攤子。“我發現最難的就是當家。”闞麗君說,“那個時候真是臨危受命。”

2005年,闞麗君所在的中國歌舞團(原中央歌舞團與中國輕音樂團組建)與東方歌舞團合併,工作上的變動加之想要進修學習的考慮讓闞麗君逐漸從臺前的主持人轉型。2013年,闞麗君在歌舞團中的一位老領導、兒藝會的前任會長多次和她聯繫,問她願不願意接手兒藝會。溝通了一段時間,雙方雖然沒有談妥,闞麗君仍然答應幫老領導。到了約定好的那天,領導並沒有按時前來,闞麗君在第二天給他的司機打了個電話,才知道老領導因爲腰痛和流鼻血住院了。“我當時覺得這就是看個病嘛,也沒有多想,就去東北錄2014年的網絡春晚了。”談到這段往事,闞麗君臉上的神色還是十分凝重。十幾天後,回到北京時,闞麗君完全沒想到,她收到老領導因爲血癌已經過世的消息,上次匆匆一見竟成了永別。老領導的夫人再次找到她,希望她無論如何能夠接任兒藝會的會長。

“沒有錢,惹了債,還打官司。”闞麗君這樣形容當時一片混亂的兒藝會,“我是真的不想接。她告訴我,十三年了,老領導嘔心瀝血維持兒藝會的運轉。如果讓兒藝會落到別人手裏,在社會上引起不好的影響,對一個九泉之下的人來說不公平。”聽完這番話,性格仗義的闞麗君思慮再三,最終還是答應完成老領導的心願。“我記得那天是2014年的正月十五,晚上十二點了,我們還在討論兒藝會的各種事情。”回到家裏,闞麗君在沙發上坐了一個多鐘頭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大堆瑣碎紛亂的事全部壓在了自己肩上,闞麗君有點蒙了,“人吃馬喂,這些人你是要管的,不是說像演出一樣,演完之後就可以甩手不管了。”

那段時間裏,闞麗君進過派出所,也收過法院的傳票,巨大的心理落差時常讓向來習慣體面地出現在別人面前的她覺得難以接受。奔波了許久,兒藝會混亂的賬面終於理出了頭緒。在闞麗君的努力下,一年後,兒藝會又步入了正軌。在策劃各種演出的同時,爲了籌集到更多的資金,闞麗君“被逼着”開始苦練畫畫。“原來我也很喜歡畫畫,就當成玩兒,但是手裏的工作逼着我想各種辦法。我的想法是,畫畫的時候讓大家跟我一起,這樣一來,作品就能夠拍賣,這筆錢我就可以用來繼續做公益。心定了自然就去努力了,我特別玩命。”三年多來,闞麗君畫了許多作品,其中一幅巨大的《紅梅頌》還曾在人民大會堂大廳中展出。

剛剛過去的春節假期中,闞麗君在朋友的幫助下完成了另一件“鉅作”——長15米、高3.6米(裝裱後高4.7米)的松鶴獻瑞“中華盛世吉祥圖”(上圖)。因爲畫幅巨大,闞麗君專門爲它收拾了一間很久沒人用過的“棚”。每天早上九點半,闞麗君“打卡上班”,經常畫到深夜才收工。長時間跪在地上作畫,闞麗君起身時渾身痠痛,連走路都很吃力。看到別人錄製的視頻裏動作笨重滑稽的自己,闞麗君也笑了:“別人可能不太理解,我自己知道這件事是多麼的難。確實還有不完美,但隨着年齡增長,一生裏我可能也不會再做這樣的事了。我一直都想和藝術家們合作一幅巨畫,然後把它拍賣了。”如今夢想實現,雖然吃了不少苦,也爲此生了一場病,但一想到這筆錢將來可以幫助更多的孩子,闞麗君的心中還是十分滿足。

“我一直都相信,做好人一定有好報。”闞麗君的真心付出得到了許多朋友的幫助。畫家史國良、中國書協主席蘇士澍,還有戴玉強、呂繼宏、呂薇、李丹陽、李瓊等藝術家,都在以力所能及的方式支持闞麗君的公益事業。儘管不再像原來那樣光鮮地出現在鏡頭裏,闞麗君仍然以另一種方式活躍在自己熱愛了一生的舞臺上:“讓我告別舞臺,真的不是很容易,現在我依然沒有離開,只是身份變了,原來我是主持人,現在是晚會的總導演,帶着小朋友共同演出。沒有做過這一行的人可能永遠理解不了我的這份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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